听到湖南教授做职称评委开房收钱消息的那一刻,北京的宋涛教授没有感到丝毫意外。因为几年前,他就听一位职称评委的朋友抱怨,每年临评前,总有托各种关系的客人到家里说情,严重干扰家人正常休息。在这样的现实下,本意在能力考核的职称评审却异化成了名额竞争、行政化评审,严重脱离了大学育人的本质。(8月19日《北京青年报》)
必须承认,高校职称评审之所以会失去底线,在很大程度上源于积弊重重的行政化管理状态。这种模式下,学校的行政领导只会对数字上的排名产生极大兴趣,比如高校综合排名、学术GDP排名,而往往忽视高校发展的实质内涵。以至于一些高校为了追求数字上的美感,不惜降低自我品格,以职称评审为砝码,迫使教师变成为科研打工的“匠人”。
但需要注意的是,如果仅以此前提就断定职称评审的乱象是管理制度上的原因,未免太过绝对。要知道,在这个小环境中,制度虽然可以成为批判的靶子,但也需警醒的是,在它的辐射半径中,还有一大批愿意为这个制度“奔跑”的高校教师。如果没有这样的“合唱”,评审制度哪怕受到再大的压力,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般难堪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高校教师何尝不该在这样的舆论喧嚣中有所反省。
反省自己失去了说“不”的权力。就拿职评审称来说,一些老师本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得到晋升,可为了追求地位转换带来的心理满足和待遇提高带来的物质享受,往往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这样的机会。或抄袭、借鉴别人的劳动成果以达到发表论文的目的,或在学生面前“摇尾乞怜”,让他们在评教时给出“清一色”的好评,更有甚者,还用金钱收买、关系勾兑的方式贿赂评委及领导,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责任,忘记了自己说“不”的权力。在这种“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”的高校生态中,职称评审上演着再丑的剧幕,都不会让人意外。
另外,要反思自己过于追逐虚荣与物质的功利心。职称晋升带给教师最直接的好处,无非是荣誉和待遇。高校中的一些老师将这些看得很轻,一些却把它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。这种不自然的心态,恰会反作用于教师的科研和教学,使得自己不自觉地就成了物质和功利的“奴隶”。
西彦有云:“没有一滴雨会承认自己造成了洪灾”。就高校职称评审乱象而言,身在其中的教师也应该负重大责任。如果每个人都不愿意当旁观者,并身体力行地对这种制度进行抵制,或许,高校生态也不是现在这个模样。退一步讲,如果高校教师无力对抗制度的强大魔力,何不退而求其次,摒弃自己的浮躁与功利,在教学及科研上做出让人信服的成果来。遗憾的是,在现有环境下,能够这样做的,恐怕除了西北政法大学的谌红果公开表示不再评教授的声明外,没有多少老师愿做这样公开的抵抗。
于此,对于改变职称评审的尴尬现状来说,我们真正缺乏的,是既没有一个好的制度引领相关评选朝着合理、健康的方向上走,又没有敢于说不、勇于担当和人格独立的老师来抵制这种不合理的制度,于是,评审只能在恶性循环中遵循着逆淘汰的法则,让高校进退维谷。 |